刘禹锡眼睛瞪得更大了,原本瘦长的脸,大嘴巴这么一张,显得更加的长……

王叔文醉心于革新,经常与他探讨其中的利弊关系,在他看来,若将来太子登基,依照王叔文制定的谋略,大唐重启另一番盛世之举,未尝不可期。

可李煜这一番三言两语,竟让他二人无可辩驳。

“闲人野语,王伺读姑且听之!”

王叔文默然,可叹自己苦心谋划,经比不过一个少年秀才的格局之远,如此看来,那少年以酒楼为“革新”之举,倒也称得上大善!只是,这所谓的革新,究竟要如何施行?

想到这里,王叔文才猛然醒悟,他此次来的目的是“醉人居”,怎么谈论起政事来了?他这番言论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不必认真。

王叔文的神色又恢复了自然。

“少年郎推行‘革新’是想要和‘醉仙居’一较高下吗?”

“然!”

“‘醉仙居’的厨子若称得上东京第二,怕没有人当得起第一的头衔,连‘仙’都醉了,可见‘醉仙居’菜品的超然,‘醉人居’若想压过‘醉仙居’,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到这里,李煜总算明白过来,合着王叔文这次来是为“醉仙居”张目!难道“醉仙居”是王叔文的产业?

“‘仙’虚无缥缈之谓,凡来酒楼的,皆是天下之‘人’,‘醉人居’留人即可,至于‘仙’,大可去‘醉仙居’,就怕那些‘仙人’吃干抹净撩腿一跑,‘醉仙居’会被‘仙’吃个底朝天啊。”

着啊!

刘禹锡是谁?唯物至上啊,听到这里,他的兴奋劲顿时被李煜激了上来,忍不住一拍大腿,猛然站了起来,“妙!在某看来‘仙’亦是虚无缥缈之说,某尝探究世间万物之精要,未得其道,如此看来弟之道与某不谋而合。”

王叔文眉头一皱,这咋咋呼呼的实在有辱斯文,“梦得轻浮了!”

不过李煜说的这个撩腿一跑,倒让王叔文想起了太子府那些幕僚们,每次到醉仙居都美其名曰‘议策’,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撒腿就撤了,醉仙居的利润倒让他们吃去了七八成。太子殿下宽容,也纵容他们这么做。

殿下,你可把仁慈收敛一点吧……

李煜得意地喝了一口茶,心想你如果能得万物精要,也不用后世用了上千年时间来研究人与自然了。

知道王叔文的来意,他也不打算再跟他多扯闲篇,眼下他充其量是一个免税的小地主,至于朝堂上的事情,他还够不着,兴盛唐,得找准时机啊,不然自己就是炮灰般的存在。

“哥哥,放纸鸢!”

正当他想着以什么借口送客时,环环手里拽着一个风筝蹦蹦跳跳闯了进来,见客厅里有两个生人,她小脸一怯,低着头挪动着小脚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前一世,李煜作为独生子,并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这一世突然多出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妹妹,可让他体会到了当哥哥的感觉,环环这一来,倒给了他一个送客的借口。

“某还要照顾舍妹,若王伺读没有其他事,还请自便。”

王叔文干咳一声,不情不愿地告辞了,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被人赶了出来。

送走了王叔文,刘禹锡却厚着脸皮留了下来,好不容易找个相知的,他还要跟李煜探讨天人之道。

李煜决定趁着陪妹妹的功夫,正好看一下田庄里麦苗的长势,若今年风调雨顺,年景好,农户们也能混个温饱。

接过周忠递过来的两件粗麻布衣服,李煜随手扔给了刘禹锡一件。

“这是为何?”

“梦得兄想要穿着儒服下田地?怕还没到地头,你这一身怕就再也不能要了。”

“我辈读书人,焉能穿此污浊不堪之物?”

李煜知道这些读书人的臭毛病,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看来在改造李淳之前,他得先纠正纠正刘禹锡这些读书人的思想,既然他想要形象,那由他去吧。

收拾妥当之后,李煜牵着环环,在周忠和韩老三的带领下朝田庄几十丈远的田间走去。

田间,越过严冬的小麦长势正盛,也正是缺水的时节,但连续一个月没有降水,忙坏了田庄的农户,他们不得不全家出动轮流挑水,来保障春小麦的正常生长。

当李煜和刘禹锡来到田间地头时,农夫们全都惊呆了。有谁看过自家的主人还亲自来到田间地头,并且还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过来的?

一个老农夫,挑着满满两桶水正颤颤巍巍的走在田埂上,那是李家佃户老刘。

眼见着老刘双腿颤抖着就要歪倒,李煜急忙跑几步,扶住了对方,又帮他把水桶卸下来。

“这使不得啊,使不得,你怎么能干这种活呢?”

老刘见他要帮自己挑水,就要去抢扁担,一旁穿着儒服的刘禹锡一边掸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抱怨着李煜,他就不该带自己来田间,衣服整这么脏,回家少不得被自家娘子一顿收拾。

见李煜要挑水桶,他有些不解,就李煜那大病初愈的身板,能挑得动这两桶水吗?

唐中期,文人们因为长于懈怠,一个个都弱不禁风,脸上的脂粉糊得比女子只多不少,挑水这种粗活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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