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药的第七日,一大早我便醒了过来。醒来后先坐直了身子,将内力运转了一遍,只感觉身子轻便如常,没有半点不适。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七日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梦里有锥心蚀骨的疼痛,也有夜半时分令人魂牵梦萦的声色,如今七日过了,这一切也就都过去了,我依旧是那个踏尸沐血的华幽。

沐秋一直待在房内,见我醒了,连忙近身询问:

“少主今日感觉如何?”

我掀开幔帐,自己下了床,顺便舒展了一下身子,“很好。”

沐秋也松了一口气,这才端了洗漱的东西过来。

洗漱完,沐秋去传早食,我便坐在正堂内一边等今日的早食送来一边调息。

早食还等没来,倒是先等来了顾清风。

顾清风还是那一袭简单的绿衫,身后跟着提药箱的顾林,只是顾林今日看起来好像白了不少。

“今日感觉如何?”

顾清风在我面前坐下,熟稔的拿出一方罗帕,准备为我诊脉。

我却没他那么着急,反而笑着问顾林,“你今日看起来怎么白了许多?”

顾林似乎是没想到我会忽然问起这件事,一时间怔在原地,白皙不少的脸憋的通红却还是没能挤出一个字来。

“他不过是下山拿药时,一时意气用事与人斗药,却没能斗赢,反而中了人家的毒,所以变得皮肤黝黑罢了,现在毒性退了自然就变白了。”

顾清风见顾林抖抖索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索性全讲了出来,这才又与我道,“先让我诊脉看看什么情况。”

这七日,我倒是第一次看见他这般心急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乖乖将手伸过去,“先生可要瞧仔细了。”

顾清风铺上罗帕,将手搭在我腕间开始诊脉,过来好一会儿才道,

“这脉象虽依然奇怪,但却好了很多,你之前因为服药出现的症状应该已经完全褪去,也不会再出现与常人不同的情况,看来情况已经完全控制了。”

他说话时虽依旧用的假声,但我还是能听出他字行间里的喜悦。

我撑着下巴,看着他渐渐舒展的眉宇,笑道,“也算我没错信你。”

顾清风抬头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对,那一双星辰般的眸子里也染了笑意,“是。”

顾林在一旁嘿嘿笑道,“华幽姑娘真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子了,我就说我家公子厉害,定能治好你的!”

我觉得与顾清风对视这般有些不自在,于是偏开头,对顾林道,“行了,知道你家公子厉害,那你还不多学学?斗个药都斗不过人家,倒是给你家公子抹黑。”

顾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我也有好好学,只是公子教的东西太难了,我总是记不住。”

我轻笑,“是吗?”

顾清风咳了咳,转头问顾林,“昨天药房送来的首乌切成片晒好了吗?”

顾林顿了顿,脸上的羞怯之色转眼被悲痛代替,委委屈屈道,“是,这就回去弄。”

说着,他朝我抱了抱拳,转身出了门。

我看着顾林离开,笑道,“你却何必对他如此苛刻。”

“身为一名医者,制药是最基本的功夫,我这是为了他好。”

顾清风脸上表情一本正经,“其次,支开他也是为了与你细说你的病症。”

“你说。”我点点头,收了玩闹的心思。

“你的情况虽然已经控制下来,但也算是治标不治本,就像一个水桶,桶底破了一个口子,我现在只是用布堵住了破口,却没能真正修复破损之处,所以,极有可能复发。”

顾清风从药箱里拿出几个瓷瓶放在桌上,细细叮嘱道,

“蓝色瓷瓶里的是调理内息的药,若是你练功时内息不稳便服此药,可助你稳住内息,不会走火入魔;红色瓶子里是七步散,给你是为了以防万一,若还需再服便如此次一般连服七日;这个绿色瓶子里是七步散的解药;这个瓶子是我研制的止疼药,这种药不会让你服后身体麻木,药效只有一个时辰,退去后没有任何副作用。”

桌上大大小小四个瓷瓶,以免我弄混,上面还体贴地贴上了标签。

我看着顾清风,似笑非笑道,“先生这是何意?”

“你是我的病人,虽然我现在没有办法完全治愈你的病症,但我会对你负责。”

他避开我的目光,又递给我一块紫玉雕琢而成的玉佩,“若有需要,尽管找我。任何有紫竹标记的药铺,凭此玉佩都能传讯于我,我定尽力而为。”

我接过那枚玉佩,垂了眉眼,温声道,“多谢。”

“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顾清风说完便合上药箱,起身离开。

我没有留他。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我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玉佩,这紫玉玉质上乘,手感极好,十分温润,摸起来像锦缎似的光滑。

我知道沐秋在门外等着,便道,

“沐秋,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沐秋从外面推门而入,手里端了一个食盘,“属下不知。”

“这几天他查了我的身份?”

我将玉佩收起来,思前想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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