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们去查那两人的身份,傍晚,玄宗的人便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

几个人在厢房外头吵吵闹闹,叫嚣着让我出去给个交代。真是好笑,这种事能给什么交代?

我如今对外宣称的身份是莫城万钱钱庄的少主,他们既然能找到我这厢房来,必然是已经查到了我的身份,咬定我根本惹不起他们玄宗,这才敢如此蛮横。

这些人声势闹得大,只怕周围的住客都早早避开了,就为了给他们腾个地,生怕招惹了他们。

而且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密宗的人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就连素来对我巴结得很的邹离也没露面。我不相信他没得到消息,只怕是林彦林那老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让他们来寻我的不快。

一来能出出今天我欺辱他的恶气,二来让炎华宫和玄宗结下梁子,事后还能找借口推脱,真是好一个坐山观虎斗。

我刚用了晚膳,这会儿坐在床上翻着密宗这些年的文案,正有些困倦,此时被他们这一闹,勉强打起几分精神来。

将卷宗丢在一旁,伸了个懒腰后,准备让沐秋去开门。

“哐!哐!哐!”

话还没出口,便听见屋外传来踹门的声音。

我委实有些担忧,那扇门,怕是禁不住这般粗鲁的对待。

不出我所料,不过片刻,那扇单薄的木门便“轰”的一声壮烈了。

想着在密宗住的最后一晚竟是这般闹腾,连屋子门都被人拆了,实在有些辱没我炎华宫的名声。

于是我让沐秋去拦上一拦,看看他们的态度如何,再决定要不要赶尽杀绝。

屋外,一个三四十岁,身着阔袖对襟长衫的男人领着几个年轻弟子在门口站得整整齐齐,一个个面色不善,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除魔卫道呢。

“你们是何人,胆敢私闯我家少主的住处。”

沐秋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凌冽的杀意,拦在门口。

中年男子见沐秋出现,朗声道:“我乃玄宗长老,今日来此是为我门下弟子讨个说法,方才若有得罪处,还请见谅。”

他这番话与他的做派实在不符,绕是素来不苟言笑的沐秋也被他这副蛮横无礼还一本正经地样子气笑了:

“我当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先前拦路不说,如今又带人毁我房门,原来是玄宗的人,真是失敬。”

“我不与你争辩,叫你家主子出来,我要让她当面给我个说法,你们小小万钱钱庄,竟敢对我门下弟子出手,将我玄宗的脸面置于何处?!”

中年男人被沐秋下了脸,失了耐心,十分霸道地回道,说着便要让身侧弟子强闯进来。

沐秋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长刀一横,半步不退,直接将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弟子一脚踹了出去,摔在男人面前。

那中年男人被沐秋的举动激怒,似是想起了自己弟子的死状,喝道:

“就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杀了我徒儿?今日,我便拿你的命来偿!”

沐秋打不过他。

这男人是玄宗三长老刘恒南,他敢这么横,也是有原因的。

刘恒南是玄宗历年来最年轻的长老,本事了得,所以素来心高气傲,从不把人放在眼里。

玄宗这些年渐渐没落,每年招收的弟子也越来越少,完全不能与新生门派相较,以至于得了个像他这样的“人才”便视若珍宝,玄宗上下都很是尊敬他,就连宗主也对他这蛮横的性子十分包容,故而让此人愈发肆无忌惮,以致如今无法无天。

沐秋是我的人,若是与刘恒南动手输了,丢的是我的脸,于是我在沐秋跟他动手之前出了卧房。

“少主。”沐秋见我出来,行了礼退至一旁。

“你就是万钱钱庄的少主?”

刘恒南见我出现,指着沐秋高声质问道,“你就是这样纵容自己的手下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横肉胡子拉碴的男人没说话,一时间想起了一桩不大不小的往事。

六年前我去过一趟玄宗,还参加了当年的弟子选拔。

玄宗那时正面临门下弟子过少的艰难处境,为了招收更多弟子,那一年的考核门槛放的很低,许多不三不四的人也被选入其中,刘恒南那时就是负责弟子选拔的。

那次去玄宗是为了研习玄宗心法,数百年的积累沉淀让他们的心法和推算之术越来越完善,但能学会的人也越来越少,我便想着见识见识这门曾被誉为“神算”的心法。

我也算是当时比较拔尖的弟子,却不知何处得罪了刘恒南,他便指使其他弟子处处找我麻烦,我忍无可忍,偷偷习得玄宗心法后连杀二十六人,离开玄宗。此事在当时一度引起了江湖轰动,好在炎华宫势大,我又是女扮男装混入其中,他们并没有找到我的头上。

刘恒南见我不回话,以为我是被他的威压屈服,再次质问:

“可是你指示手下杀了我徒儿,砍我门下弟子手臂,毁我玄宗声誉?!”

他的话虽然都是问句,却句句咄咄逼人,显然已认定了是我。

我踩着被踹坏的门板走到门口,倚着门框,气定神闲地笑道:“刘长老脾气还是这么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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