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等到八点半,那现在做什么?”莫安琪打了个哈欠,看见荣荫盯着自己,捂着嘴的手在半空中一顿,讪讪放下,小声嘀咕,“我不就是困了嘛,不用眼神这么凶狠吧,打个哈欠都不行吗……”她抬头朝四周张望,终于让她瞄见墙上的挂钟,立刻大呼小叫起来,“哇,都凌晨两点了,今天晚上不会有别人来了吧!”

“我办公室有折叠床,你先去睡吧。”荣荫回过神来,回答道。

“你们——”莫安琪的眼神在两人之间飘忽,“你们不休息?”

她眼神和语气中过于明显的揶揄让荣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人说话小孩睡觉去。”

莫安琪听了立刻垮起脸:“怎么你们这些大人说话都一个样,难道你们不是从小孩过来的吗?而且我不小了,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教室里坐着什么都不懂,而我,已经可以想办法把你从洛斯特里带出来了!”

出去之前,她还狠狠地瞪了荣荫和吴烨一眼。

“被你连累了。”吴烨看着莫安琪的背影,“我刚才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还被她凶,真是无辜。”

“那你把她叫回来,让她站旁边听你训话啊。”荣荫也被莫安琪突如其来的脾气搞得莫名其妙,连带着语气也有些冲。

“别,孩子累了,让她睡觉去吧。”吴烨识相地回答。

听到吴烨提到“累”这个字,荣荫不知道是被触动了哪根弦,突然陷入沉思。

“怎么了?”吴烨当然看出了她表情变化,略一思索,开口问。

“刚才和主编聊天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他打了好几个哈欠——”她面带困惑,“这有什么说法吗?”

她只注意到了这点,可并不明白这是不是代表了什么,仿佛眼前蒙着一层纱,真相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吴烨并不知道刚才两人聊了什么,自然是不能凭几个哈欠推理出什么结论,于是荣荫便把两人刚才讲话的内容给他大概复述了一遍——好在是刚发生的事情,荣荫平时记性也不错,两人说的话被她重复了个七七八八。

“他刚进来的时候,我打趣他是被老婆赶出家门的,他并没有反驳,但后来他自述的时候,却说是和兄弟约在外面喝酒。”荣荫分析道,“这是否是矛盾点呢?”

“可以是被老婆赶出家门心生郁闷,所以叫了兄弟出来喝酒解闷。”

“那他怎么就这么巧,找了个警察喝酒?”

“事有巧合,你也用了‘巧’字。”

“……他打了好几个哈欠,明明就很困,但还强撑着把从兄弟哪里听来的话告诉我。”

吴烨看着她:“你的结论是什么?”

“我的结论就是——”荣荫顿了一下,语气还有些不确定,“我觉得他是知道我在这儿,故意来和我说那些话提醒我。”说到这儿,她突然想到什么,“啊”了一声之后扭头看向吴烨,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糟了,那他岂不是也知道莫安琪的身份了?”

亏她刚才还自以为给莫安琪编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没想到小丑竟是她自己。

“……”

荣荫此刻有点儿着急,可看不得吴烨沉默,手伸到他眼前晃晃:“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这推得对不对?”

“说完了?”吴烨眉毛一挑。

“说了这么多,都被你反驳了,没话说了。”

“其实我赞同你的结论——齐铭建是故意把这条消息告诉你,他或许是被人利用,或许也只是单纯地想提醒,这个暂时不重要。”

“他怎么知道我会回来这儿?”荣荫问。

吴烨微微转头,看向楼下的保安亭。

荣荫恍然大悟。

可很快,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坏了,齐铭建能猜到我回到这儿,刘宁不会也能猜到吧,万一她真带着人冲进来,我们这个院儿连个后门都没有,你又行动不便,怎么办啊!”

“不会的。”吴烨压低声音,“刚才我说刘宁调动县的警察,是吓唬小孩儿呢,否则刚才她怎么能这么听话地回去睡觉?”

“那就好。”

“不过她虽然调动不了县的警察,照我推断,她手底下十来个人,再加上她狐假虎威调动派出所,招呼出几十个人还是可能的。”他又看向窗外楼下的保安亭,保安老辛开着一盏昏黄小灯,人趴在桌上睡得正香,仿佛根本没有人进来过。

此刻荣荫和他所在的资料室也没有开灯,两人坐在距离窗边一米远的位置,房间靠路灯的余晖就能照亮三分之一,外亮里暗,就算从下面往上看,也绝对不会看见屋里有人。

“还有,对你推理的过程我有两点补充。”吴烨接着说道。

荣荫抱着手臂,靠在资料架上。

“行,我洗耳恭听。”

“第一,他身上穿着的是衬衫和西装裤,口袋里还有刚摘下来的领带,不管是刚从家里被赶出来还是出门和兄弟喝酒,都不是符合常理的装束,倒像是刚开会回来。”

荣荫点点头:“确实,我刚才在他办公桌的日程表上看到了,他下午去集团开会了。集团老总没有早九晚五的习惯,经常开会开到十点。第二呢?”

“第二,你们主编口中的‘朋友’接到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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