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格里菲斯的肺。

在那失控的钢铁怪兽疯狂开炮时,格里菲斯却睁圆眼睛,压低身子,催马加速,疯狂冲向那辆坦克——然后他运用父亲的技巧,策马与坦克擦肩而过,风王剑妙到毫巅地掠过那支疯转的炮管。

圣光绽放金芒,风王剑传回钢铁正碰的激荡力量,同样震破格里菲斯的虎口,然而骑士依旧取胜——炮管拦腰而断,被一剑削成了铅笔头。

然后,格里菲斯飞奔到父亲身边,毅然下马,任千军万马在身后飞驰、死去,他只顾挖开浮土,捧起咳嗽的主将:“父亲!你没事吧?”

法里纳上将躺在儿子怀里,他剧烈咳嗽,面甲的缝隙里喷出一蓬又一蓬血雾。但是他哆嗦着抬起臂甲,推开头盔,露出鲜红而锐利的八字胡,眯眼盯着儿子,欣慰地喃喃:“骑士……不比坦克差,握紧你的剑,骑士精神永不消失!”

“父亲!”格里菲斯突然恐惧,他害怕父亲刻意的谆谆教导,会变成父子的最后一课。

法里纳睁圆眼睛喊道:“冷静!记住我的话,给对手制造恐惧!你看到那疯狂的坦克了吗,不要害怕它,因为在它的疯狂背后,我看到了无穷恐惧——被我斩断履带以后,它被永远钉在这一寸柔软的土地上,它连炮塔方向都不能自由调度……”苍老的猛将突然咳血,他奋力攥紧儿子的臂甲,瞪着他,脸上的皱纹里填满血污:“吸取我的教训,以大角度冲锋,砍断履带就能马上逃脱——观察,一直都要观察敌人!我只能教你这么多!我……咳咳!我委任你为西线总指挥,你负责率领剩下的同僚,把计划彻底执行!”

“不,我要带你去找医疗班……”格里菲斯不由分说地挖开泥土,试图抱起父亲。可是法里纳上将的元帅盔甲都重达两百磅,格里菲斯绝不可能背着他走太远。

所以上将一耳光摔在儿子脸上。

龙骑兵副官冲过来,翻身下马,协助格里菲斯扶着主将,看着气急败坏的上将说不出话。

法里纳声嘶力竭地对儿子怒吼:“你必须带头冲锋!这是法里纳家族的传统!骑士尊严,在此一战!”

格里菲斯的面甲都被打歪了,露出两片雪白的嘴唇。他的牙齿咬得哆嗦个不停。然后他站起来,俯视泥里的父亲,一声不吭地拔起草地上的风王剑。

“副官,保护好父亲!!”年轻的少将说完这句话,痛下决心,翻身上鞍,跃马怒吼一声:“第一中队看向我!”然后长剑一拍马臀,铁蹄扬起一片泥,格里菲斯一马当先,冲向那些杂乱无章的装甲军团。

龙骑兵副官匆忙对上将说:“我把您挖出来……”

“把我埋起来。”法里纳上将喘息着嘀咕,“我不想让更多人看见我躺在这儿。”

“我一定会把您带回医疗班……”副官斗胆抗命。他不由分说地挖出法里纳的下半身,却半天没碰到泥里的腿甲。副官睁圆眼睛一看,主将大腿以下,居然空空如也。副官端起两手一看,才看清泥巴浸润着暗红色,鲜血把泥土润成了稀泥。

“把我埋起来。”法里纳上将目光渐渐涣散,“冲锋,或者死在冲锋的路上。骑士道永不消亡。”

副官这才知道,元帅奋起余力甩儿子一巴掌的原因。元帅希望龙骑兵都加入这场伟大的冲锋。他不希望有人因为悲伤而勒住缰绳。

法里纳上将的声音减弱,颤动的八字胡最终静止。他死在了冲锋的路上。这份义务,无上光荣。

副官嚎啕呐喊,同时疯狂刨土埋住上将。他像一只失魂落魄的狗,痛哭流涕地埋住那壮硕的赤金铠甲、埋住那精美的龙骑头盔。不知何时,旁边已经有几名龙骑兵默默驻足,勒马感伤。

然后副官拔剑上马,声嘶力竭地喊:“龙骑兵,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那些严肃的面甲下面发出狂野的咆哮,龙骑兵动如脱兔,像金色的海浪,扑向慌张的坦克群,气势壮观恢弘,仿佛横扫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