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彻底冷下来时,冬日寂静的后宫出了一件大事,陈美人用迷情药物争宠,伤害了龙体,引得皇后勃然大怒,亲下懿旨将她废为庶人,关进冷宫。

孟言从南书房回来的路上,天上开始飘起雪花,落了他一肩头的雪,进屋后,玉芙替他取下披风,拿掸子一面掸雪一面说:“听说皇后娘娘生了好大的气,拿住证据后当场就发落了陈主子,陛下听见后也没有异议,想来陈氏从前也算是恩宠不断,出了这样的事,陛下连见都不愿见她了。”

孟言走到火炉前烤火,不甚在意道:“再怎么恩宠,有了新人,还不是丢到一边去了,父皇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是美人。”

玉芙轻声应和,接过小宫女呈上来的点心奉上,悄声退出去为孟言更换手炉的炭火。孟言坐在桌边拿起珍珠糕吃着,心道这个皇后果真雷厉风行,怕是早就看陈美人不顺眼了,有了这样天大的把柄,可不得趁机让她再不能翻身。

陈美人这件事,孟言做得很隐蔽,他不过是让人偷偷在陈美人的熏香中添了点催情的东西,而后又把这件事连同陈美人不满新人受宠这些话散播出去,后宫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自会有人料理她。

可怜陈美人临进冷宫都还在喊冤,她并不知道这两天皇上肯留在她宫里竟是因为迷情香的缘故,她可能会怀疑任何嫔妃,但至死也不会怀疑是孟言动的手脚。

冷宫凄凉,她能熬得住多久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孟言让玉芙悄悄把这个消息传到了重华宫,虞清听说后,只是安静饮着杯中的茶,他从来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况且陈美人平日的所作所为也算不得好,他一点也不替她可怜,倒是孟言,下手真快。

虞清手边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罐,都是治疗外伤的药,孟言捎进来的,自然要比魏太医送的白药名贵许多,然而虞清并没有动,每日还是涂他原有的药。

从相识之初,孟言便陆续送了很多东西进来,这些馈赠让重华宫的日子比之前好过很多,却让虞清渐渐担忧。虞清摸不透孟言的心思,孟言所有的示好连同那日在寝殿两人的亲密接触,他能察觉到孟言并没有恶意,可越是这样,虞清就越害怕。

他害怕的不只是孟言另有所图,更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习惯。

他和孟言最好的关系便是互相利用,除此之外,不能再有其他。

窗外的雪下的不大,不多时便停了,御前的小太监冒着风雪来请孟言,说皇上传他去御书房议事。

孟言带着兴儿跟随御前小太监一同往御书房去,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见满园的翠绿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孟言弯腰路过,碰到的树枝上簌簌落下雪来,孟言一抬头,看到前面的假山旁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十三四岁的年纪,丽质天成。她站在路边,似乎在等什么人,身边只跟着一个宫女伺候。

孟言有三个姐妹,大公主永华已出嫁,三公主早夭,这个时间会出现在御花园的,只有很少出门的二公主永萱。

于是孟言上前几步,叫道:“永萱妹妹。”

二公主惊得回过头,见来人是孟言,忙请安道:“见过大皇兄。”

“天寒地冻,二妹妹怎么站在风口,小心着了风寒。”孟言关切地说。

永萱低头垂眸道:“闲来无事想做点梅花饼,这里的梅花开得好,便来摘些。”

她刚说完,一名侍卫从另一边走来,手里捧着好几枝梅花,都是红梅,有的已经绽放,有些还是花苞,红梅映着白雪,煞是好看。

侍卫乍见到孟言,震惊片刻,忙跪下请安,“微臣参见大殿下!”

“起吧,这是给公主摘的花?”孟言随口问。

侍卫忙道:“回殿下的话,是。”

孟言点点头,对着永萱笑道:“永萱早些回宫,雪天路滑,仔细脚下。”

“多谢皇兄关心,永萱告退。”永萱朝着孟言福了福,命跟着的宫女接过侍卫手中的花,离开了御花园。

孟言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之前虞清说过,新任的户部尚书可以一用,户部尚书秦大人是淑妃的哥哥,而二公主永萱则是淑妃唯一的女儿,这其中的关联,或许值得推敲。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孟言和永萱寒暄耽误了时间,不再多想,快步朝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没有别人,皇上坐在御书桌后面批阅奏折,董怀立在一旁服侍,孟言轻声走进来,跪地请安,“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点头道:“起来吧。”

“谢父皇。”孟言站起身,垂手立在厅中,毕恭毕敬。

皇上看他一眼,“你从泰州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一直赋闲着,自己有什么想法?”

孟言道:“儿臣每日依旧到南书房上课,算不上赋闲,若是父皇能让儿臣继续替您分忧,更是儿臣的荣幸,无论什么差事,只要能尽儿臣的一份微薄之力,也不算辜负父皇的教导。”

皇上端起茶盅,沉默片刻,道:“太子管着刑部,孟承在兵部,其余的地方,朕瞧着也就户部事情繁琐些,从明日起,你上午照旧在南书房上学,下午便去户部跟着秦衡学着办差吧。”

孟言心中大喜,却不敢露出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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