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上媒体开始拍照,闪光灯映在余桑的脸上,忽明忽暗。她对上景安的双眸,眸中不止闪动着惊骇。她怔忡了片刻,“景安,放手。”

景安手松开,悬在半空中。他还在用那种复杂的眼神望着余桑,嘴角微微地颤着。

余桑居然是警察。

不仅是景安,在场熟识余桑的同事们、枫哥、助理,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难以置信。

余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胸卡。“重案三组组长,377藏毒案负责人。”她顿了顿,“刑警,余桑。”

“朱小姐,你现在有权使用刑法赋予的沉默权。”

朱胜光彻底慌了,她抛了个求助的眼神给角落里站着的公司高层们。余桑顺着她的眼神飘过去,发现高层中央立着林东榆。他脸上未有太多的表情,举着那杯香槟勾着一抹笑。

见到余桑,他举手挥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余桑知道,林东榆这个人绝非善类,也绝不是简单角色。

只是……余桑回望景安,见他还在凝睇着自己。他直起身,恢复了镇静。

余桑对同组的人点点头,带着朱胜光出了大厅门。电动门一合上,里面霎时炸开,乱做一团。

枫哥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拉住景安的胳膊,“小余她,你不会也和这案子有关吧?”

他大脑转的快,之前余桑身上的疑点然解开。如余桑那股劲劲的气质,和景安见了几面就突然结婚……节点刚好是周立被捕。

景安未回,和主办方打了个手势。主持人硬着头皮继续读着祝词,庆功会照常举行,表面一片风平浪静。

*

朱胜光比想象中的脆弱,只是到了审问室就几近要崩溃。余桑稍加恐吓,她便招了。

“我是在林总的公司上班,”她双手交叉紧扣,“只不过工作的内容是扮演朱胜光。”

“至于真正的朱老师,我从未见过。”

余桑相信这个女人,她看起来便是从海外归来的精英留学生,不过见这份工作待遇工资好,又可以获得一定的社会地位,所以才一直做了下去。

“我们就像一个人。”她倏然惊恐地睁大双眼,手指不安地抠着木桌桌沿,指甲壳陷进掌心,“我是她的脸,她是我的脑。”

“余警官。”她骤然抬眼,盯着余桑,“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东西,所以我没有朱老师有才,写不出那么完美的作品。可朱老师没有我,我的这张脸。”

“可是大家却总是希望朱胜光这个人是完美的。”

余桑噤了声,倚着转椅椅背看她。她眼眶深陷,红血丝充满眼球。可怖又可怜。

找人代替面容欠佳的朱胜光,炒作美女作家的人设,这本来是公司的缓兵之计,可公司和她都未曾想到效果会如此的好。

没有公司会放弃一棵闪闪发光的摇钱树,也没有人会放弃受到万众瞩目的滋味。

余桑最后问了句,“这些真的这么重要么?”

她很认真地回,“有了这些,活着会比别人容易的多。”

*

余桑离开警察局时,已是深夜。她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半数的冷风钻进她的鼻腔。她裹紧了外衣,正想下楼梯。倏地见路灯下立着一个人,暖调的光拉长了他的影子。

余桑还穿着警服,只是外面裹了件呢大衣。

“景安?”她唤了一声。

景安向前走了几步,潮湿的气息洒在她的头顶。他一只手扶上余桑的脖颈,慢慢地下滑,淡淡的凉意舔舐着她的皮肤。她大脑只剩了荒芜,半响才反应过来,“景安,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这该死的愧疚感。

景安往下拉了拉她的呢大衣,指腹从脖颈滑向她的肩章。

“警察,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景安,我们谈谈吧。”她的手覆上景安的。景安望向她,眼波动了动。

他们进了警察局门口一家旅馆,余桑也是脑抽了,才会想到来旅馆……开房,谈心。

景安也没说什么,一路沉默无言。到房间里,他脱了外衣,坐在床沿。

余桑煮了一壶水,蒸汽溢满这个劣质的小房间。

“六年前,”余桑背对着他,“你父亲作为企业受贿案重要证人,申请证人保护。”

“上头就派我去学校,以高中生的身份在你身边保护你。”

她老实交代,手指却一直不安地摩挲着水壶的边缘。

“后来果然有人报复到你头上,”她说,“我中了一枪,伤口恢复后,我父亲便安排我去了叙利亚。”

“那个时候所有的感情都是。”景安回地清冷,“为了保护我?”

水壶滴滴响了起来,余桑拔掉插头,回过身对着景安,“景安,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安排我离开?”

她好似松了口气,卸下了身上很多东西。她半蹲床沿,“当时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景安望向她,眼帘轻颤。六年前,余桑在教学楼的顶层,穿着干净的校服,双手撑开在水管上走着。

他那时很高,与立在水管上的她一样高。

“景安。”她突然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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