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武正夫拿出在体育老师尸体上找到的铜哨,“哔"地吹了一声,人群迅速向校门口集结。

钟求在队伍旁喊:“所有长桌都带上!没有特殊任务的人都进方阵!"

一个女生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小男孩走过来哭道:“钟求,我要带上弟弟。"

钟求无言地点点头。他已尽力劝说大家放弃亲友的遗体,但对那些坚决要带的,也不忍拒绝。

“钟求,有个同学不肯走。"一个女生跑过来说。

跟着她走到操场,见一个女生呆坐在一具尸体前一动不动。尸体脸颊旁放着一支烧剩一小截的蜡烛,烛泪泡在凝固的血中,火光照着一个破碎的头颅。

钟求心里一阵酸楚,温声道:“同学,我们要走了。"

“你们走吧,我陪他。"

“怪物很快会过来。"

女生拉着尸体的手,小声道:“我不怕。"

“这又何必?"

“没有他,我活着也没意思,真的,谢谢你,我不走。"

钟求忽然想起一个人:如果我死了,她会这样吗?她还活着吗?

他不愿再想下去,就说:“我也有喜欢的人,如果我死了,我决不想她陪我一起死,我要她好好地活下去。"又回头对拉他来的女生道:“记住,如果我先死了,我不要任何人再为我死,你们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女生怔怔地看着他,钟求才发现这人是林燕。

“走吧,"钟求伸手拉起女生:“为了他,好好活着!"林燕也过来帮忙。

女生崩溃大哭!

“不要让他失望!"钟求说着,眼圈也红了。

“求哥。"几个男生走过来,为首的一个手指西方:“我们几个住在那边。"

“哦?"

“我们想回去救爸妈。"

“唉,"钟求叹口气:“九死一生。"

“我知道。"男生低下头。

“大家一起,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男生更咽:“我知道。"

“我感觉,你们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是。"

“我也有父母,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我还是劝你们,别去。"

几人低头不语。

钟求知道劝不住这几人了,就说伸出手,跟每个人握了一下:“那好吧,如果实在不行,别硬来。父母都希望儿子好好活着。"

几个人哭出声来,没等钟求再说什么,转身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钟求忽然想起语文课上学的一首古诗: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其实钟求幷不理解这些人,因为他父母早就离婚了。而且,在他们离婚前,钟求就被视为累赘,谁都不想要。他走到父亲身边,父亲就呵斥:“去你妈那!"走到母亲身边,母亲就说:“别跟着我!"他想哭,马上就听到:“别在我面前哭,滚远点!"如果坚持哭下去,就会挨一顿打。他那句“父母都希望儿子好好活着",也是学别人说的。

接下来,又走了两波人。本来密密麻麻站满人的方阵,也宽松了一些。

正在点名的王靖远,划掉了离队的人的名字。

几个老师用力推开没电的拉闸,队伍在长桌围成的方阵中,默默走出校园。

刚出校门,一阵夏日不该有的寒风吹过,吹起漫天落叶,卷起满地沙尘,一股凄凉的感觉盈胸满怀。

不知谁提议:“同学们,我们向母校道个别吧。"

所有人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如坟场般的校园,深深鞠了一躬,许多泪水洒落尘埃。

死寂的校园,尸横遍野,几点烛光在风中摇曳。黑洞洞的门窗,像骷髅的眼睛,无神地看着他们。

有人开始哭,随后哭声四起。

“别哭了,走吧。"“忍住,别把怪物引来了。"劝导声夹杂着压抑的哭声,悲伤的队伍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钟求和林登一前一后远远走在方阵前方百米处,李鹿野和武正夫断后。

“你别哭了,眼泪会让你看不清周围。"倒退着走路的李鹿野提醒道。

“你看着就好。"武正夫擦着泪道。

六名弓箭手走在队伍中间,由原来三个射箭队成员各带一人。两个人帮他们提着箭桶,六个人拿着桌椅。身高体壮的熊宇把矮小的韦辰明扛在肩上,因为钟求说过,韦辰明为了增强法力,没有加体质和力量,所以要多加照顾。

三个重伤员,一个躺在担架车上,一个被抬在担架上,一个被绑在轮椅上,都是医疗室找到的器材。担架车的下层堆满了从医疗室搜集来的急救用品,四周用铁丝围祝

在他们周围,是几十个二、三级的女生组成的桌阵,几个背着弟妹尸体的男女生走在桌阵旁,年迈的实验室李健瑞老师、女班主任孙艳芬等几名老师背着食物和各种材料也在其中。

再往外,则是手持各种武器,浑身是血,光着膀子、绑着胸甲的男生,他们的衣服不是做了防具就是用来擦血了,有些人甚至只剩条内裤。

经过咖啡屋,钟求打手势叫林登停下,负责队伍前方的王靖远老师见状也要队伍停下。

看着钟求进了咖啡屋,林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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