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木屋,不,说是堆放废品的杂货间可能会更贴切一点,屋子里充满着浓浓腐烂的霉味,即使将房门打开在这夏日的烈阳下暴晒三天三夜,也无法让这些气味减弱,这个小木屋已经整体开始腐朽。身体的疼痛正在离我远去,寒冷向我袭来,我忍不住打个寒颤,这又重新牵动我的伤口,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咸湿粘稠带有微微腥味的液体从身体里涌向喉咙,我讨厌这种味道,这让我有种恶心的感觉,但是我的胃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做出应有的抽搐的反应。

我快死了,我很确定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确定一件事情,又有一大股的血液从我的嘴里涌了出来。死亡应该让人害怕,应该让人感到恐惧,我见过在城门口的绞刑架上被处死的囚犯,他们浑身发抖,不住的哀求,为自己的罪行忏悔,祈求不要送他们上绞刑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这种感觉,平静的让我自己感觉到意外,甚至在内心深处有一点淡淡的喜悦,真是有趣,我想要摆出一个笑脸,但是我却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控制我脸上的肌肉。奇怪,我明明感到高兴,为什么泪水会止不住的从我的眼角滑落下来,这是幸福的泪水吗?或者说这是一种解脱?

“汪…呜呜…,汪…呜……”

你也感觉到了吗,我的伙伴,你也感觉到我这即将结束的卑微的生命。这是一条幼年的狗,它的毛发是黄色的,而且杂乱无章,身体看上去和我一样消瘦,不,比我要更加的消瘦,但从体型上来看,没有比我们更和谐的一对了,同样的脏兮兮,同样的消瘦。

小金伸出红红的舌头舔着我的脸,月光透过房屋的缝隙照射进来一片明亮,我已经看不见任何的东西,我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寒冷侵蚀着我,其他的感觉正在慢慢消失,但是我还听得见,小金的呜咽声在我的耳边响起,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仿佛能够看见它正用两只娇嫩的前爪轻轻的扒拉着我那脏兮兮的破麻布上衣--动作轻柔而又焦急--让我不要就此睡去,或许它也明白,睡去了,我就醒不来了。

“汪…呜呜…,汪…呜……”

我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站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却看不到任何东西,我试图举起手放在眼前,然后挥舞着,但是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的内心一阵恐惧,我必须冷静下来,说不定这里就是死亡后的世界。我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向着四周环视,在身后,我似乎看到一丝光芒,我快步的过去。那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黑色的王座,我紧紧盯着看,很快我的眼睛有种刺痛的感觉,眼泪几乎要流下来。我下意识的移开自己的目光。不能长时间盯着,我对自己说道,光线很弱但是非常刺眼。整个王座是用漆黑、坚硬和冰冷的石头雕刻而成,王座的靠背是由一根根巨大尖锐的利刺排列而成,高贵,庄严还有……自由。在这王座的表面,漆黑亮丽的光芒在上面流动。

站在漆黑的王座后面,我看见一个身影坐在上面,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那个身影和王座是那么协调的组合在一起,他穿着一件仿佛由黑乌鸦的羽毛编制成的衣服,黑色的羽毛轻轻摆动,犹如冰冷的王座一样流动着幽黑的光芒。

我慢慢的靠近他,一步步的绕到他的前方,我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提了起来,在我走到他的右侧即将看到他的脸庞时,他突然动了,他突然转动自己的脑袋,看向我。

我的呼吸一滞,心跳开始剧烈的加速——一瞬间我感到高度紧张。他不是人类,人类不可能有这样的脸,我盯着那张脸旁,他的眼睛很大,大的几乎想要鼓出来,像是死鱼的眼睛那样鼓起。他的脸上挂着奇怪的微笑,看上去像是有点调皮,有点愉悦,就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发自内心的开心。他的头发一簇一簇的向上竖起慢慢的飘动,一身的暗蓝色乌鸦羽衣完美的使他淡蓝的皮肤看上去显得苍白,头发、嘴唇和眼圈是很深很深的暗蓝色。

他是恶魔,虽然我没见过恶魔,但是我的内心这样告诉我,他是恶魔,他是那么的完美,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他很帅,他很潇洒,他很自由。我想我一点都不害怕他,反而想一只就这样看着他。

当我靠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很高大——他至少有10英尺高,这让他看上去很瘦,他坐在那里,坐在三层台阶的王座上,就那样微笑的打量着我,我也愣愣的看着他,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抬起放在王座扶手的苍白完美的右手,伸出食指——他的黑色指甲修长尖锐而锋利——指着我,裂开嘴唇对我微微一笑,他的嘴角几乎裂开到他的耳根,手指轻轻的向下一划,我的心口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我捂住胸口,大声的痛呼起来。

黑暗再次向我袭来,眼前的一切变成黑暗。

“汪…汪汪…汪汪汪……”

一小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睁开眼睛,瞬间坐了起来,右手还紧紧地捂着胸口,我大口的喘着气。一段时间之后,我才慢慢的冷静下来,开始打量四周。

我没有死?我疑惑的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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