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也许。你留下,还是去投胎?”叶泉弹了一下瓷坛,叫老鬼出来。

&ep;&ep;她斜靠着椅子,手肘搭上桌面,支起一边脸,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几根骨头,变成了懒洋洋晒着夕阳的咸鱼,连声音都漫不经心起来。

&ep;&ep;老鬼见店里还有只鬼,也是一惊。

&ep;&ep;听出两人话里的意思,又瞧见大堂布置分明是要做饭馆的,他顿时有了底气,向叶泉拱拱手,重新自我介绍。

&ep;&ep;“鄙姓陈,陈金宝,恰好也是个厨子,还算小有家财。大师带我离开,对我有恩,虽然现在这副样子也拿不了刀了,但为大师盯一下灶台,调个味还是行的。只求大师能看在手艺的份上,留我些日子,回家必有重谢。”

&ep;&ep;话说得谦虚,但听得出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ep;&ep;别说,死了这些年没进过厨房,还真有点手痒。

&ep;&ep;“可以。”叶泉听着来了些兴趣。

&ep;&ep;好不好吃另说,听听过去的经验也挺有意思。

&ep;&ep;叶泉饶有兴趣地问:“你在骨灰被偷走之间,就逃过阴差搜寻滞留人间了。已经知道后果,不打算投胎,还惦记着回去看着你的儿孙后代?”

&ep;&ep;陈金宝脸色一苦。他确实是自己留下的。

&ep;&ep;儿孙在厨艺上实在天赋平平难以支撑家业,让他到死都放心不下。重孙女倒是有几分天赋,但那时他已经很老了,看不到重孙女出师上灶的时候。

&ep;&ep;家里的孩子们他自然也是惦记的,但死了十几年,后来来看他的时候越来越不走心,这两年被刨了坟都没发现。

&ep;&ep;估计后来的供品供是供了,但没几个人念着他,他没吃到的供奉不知道最后便宜了哪个孤魂野鬼。

&ep;&ep;陈金宝气久了也就看开了,“要不是大师,他们怕不是猴年马月才能发现我丢了。我现在就想等一等,看到那几个缺德的盗墓贼吃了报应,我就回我的墓里待着,安安心心去投胎。”

&ep;&ep;“那就这样吧。员工待遇统一,我也不亏待你,包吃包住,做得好另发工资,想买什么自己买。”叶泉拍了板,起身想起什么,顿了一下,“但你得换个样子,也不能露出死相吓人。应该会变形吧?”

&ep;&ep;陈金宝忙点头,“会的会的。”

&ep;&ep;鬼一般是死时模样,在人间待了这些年,他也不是白待的。做不到像传说里厉害的画皮鬼那样,换一张脸,变成过去自己的样子还是可以的。

&ep;&ep;鬼影变成阴风消失,一个二十多岁的圆脸青年重新出现,一笑起来,老迈时的和气就变成了几分讨喜。

&ep;&ep;“一起吃青团,没问题吧?”叶泉随意问道,手下动作却没有听取意见的意思。

&ep;&ep;走到后厨,从冰箱取出昨天多出来冻着的青团,深浓的青色像嫩叶般的艾叶发糕长到了盛夏,那抹浓绿极抢眼,团子们抱着鼓鼓肚子里的馅料,圆头圆脑地乖乖排好,放到笼屉上满满一屉。

&ep;&ep;一旁小火炖着的炖盅正咕嘟嘟小声冒着泡,去李家来回不到半小时,一旁炖盅里炖了两个多小时的银耳,等青团热了,正好炖到了时候。

&ep;&ep;泡发后的银耳去蒂撕成小块,加入枸杞和红枣,几粒去皮干桂圆,炖到黏稠,才有一盅满满胶质的银耳羹。

&ep;&ep;叶泉休息的大半年里不仅吃了好吃的,还专门走过几个产地,挑出最好的食材,去年秋天新打下来的新疆和田红枣就是其中之一。

&ep;&ep;皮薄肉厚的红枣去了小小的核,在炖盅里吸饱了水,香气比鲜枣更浓郁几分,浸得银耳的淡淡香味都多了几分厚重的枣香。即使还没加黄/冰糖,就已经透出丝丝缕缕的润甜。

&ep;&ep;陈金宝跟进厨房,虽然死后已经闻不到气味,多年的灶台经验却让他看见炖盅一角就眼前一亮。

&ep;&ep;“红枣银耳羹!就是这个味!春天喝一碗,滋补润肺,恰是时候。”陈金宝闭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能将甜丝丝的水汽吸到肺里。

&ep;&ep;活着的时候他更喜能显出技术的大菜,这一碗羹汤倒不常亲手做,只是年纪大了养生时吃两口,并没有放在心上。

&ep;&ep;如今吃不到了,却惦记起这一口了。

&ep;&ep;叶泉盖上笼屉开了火,擦了擦手,看向跟上来的陈金宝,“对了,你之前葬在哪里,具体哪天被偷的,盗墓贼叫什么?”

&ep;&ep;陈金宝一愣。

&ep;&ep;他担心惹得大师不悦,没敢催,反正丢了两年了也不着急一时,没想到叶泉这就问起来了。

&ep;&ep;这几个问题他这两年一直反复回想过,现在还清清楚楚。迅速回答完,陈金宝看看叶泉,又看看已经蒸起白汽的锅,欲言又止。

&ep;&ep;“你挂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