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生之前没说过话,声音带着倦意,却又透着股干净,很有辨识度。

&ep;&ep;他一说话,那边的嬉笑讨论就停下了,像是没人敢吭声了。

&ep;&ep;一墙之隔,那边的少年还在说话,依旧吊儿郎当的,“都消停点啊,这破事儿谁干了,我跟他没完。”

&ep;&ep;他语气不算正经,声音里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飘飘渺渺的,像抓不住的烟。

&ep;&ep;“咋回事啊,妄哥,从良了?”有人笑着调侃,“我记得您可是二中第一混蛋。”

&ep;&ep;“没啊,还是个混蛋啊。”

&ep;&ep;搭话的人语气不太好了,“那你他妈还装个屁——”

&ep;&ep;那人话没说完,一声闷响,接着是哀嚎。季眠从破墙缝隙处,看见一个少年被打倒在地,另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生过去踹了两脚,直接踩他胳膊上。

&ep;&ep;一片寂静,没人敢吱声,只有被打男生偶尔吭哧两声。

&ep;&ep;打人的男生踩着地上的人,弯下腰,缝隙处露出一张线条利落流畅的侧脸。

&ep;&ep;他声音还带着笑,散漫轻佻,“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爹我脾气不太好?”

&ep;&ep;季眠吓得脸色苍白,捂住嘴呆在那里,迈不动腿。

&ep;&ep;听到“妄哥”两个字时,她就知道是她们学校的姜妄了。

&ep;&ep;高二十四班的大佬姜妄,原本该读高三了,但去年打架休学,又回来重读高二。这一片的几所学校,几乎所有学生都知道姜妄的大名。

&ep;&ep;脾气坏,又野又狠,打起架来不要命。

&ep;&ep;季眠自然也知道,所以遇上这号人,都是绕道走,是以从未与他有过任何交集。只是在大家的各种传言中,对这个人形成了一个粗略的印象——如果说学校里总有一群环学生的话,那么姜妄一定是其中坏到流水的那个。

&ep;&ep;墙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季眠心头一跳,下意识躲到一边。

&ep;&ep;两道瘦高的人影一前一后从墙边走出来,落在后面的是姜妄。

&ep;&ep;季眠想去道谢,但腿却发软,只犹豫了片刻,姜妄已经走远。

&ep;&ep;她的目光随之看过去,看到天边不知何时燃起了一片红霞。

&ep;&ep;荒草地里,身高腿长的少年单手抓着书包挂在肩头,背对着她,悠哉悠哉朝着红霞走去。

&ep;&ep;他穿着宽松的黑t恤,黑色运动裤,同样宽松,走路也是不紧不慢。让人想到两个字,散漫。

&ep;&ep;少年逆着霞光离开,浓郁的光线让他的身影轮廓模糊扭曲,虚幻不真。

&ep;&ep;季眠正看着他的背影,没料到,他突然回过了头。

&ep;&ep;猝不及防的对视,像是偷窥被抓现行,紧张和羞惧交织,她愣在那,忘了反应。

&ep;&ep;天边火烧云连绵,两人像站在火中对望一眼。

&ep;&ep;他只看了不到一秒,回头,自顾走了。

&ep;&ep;因为逆着光,不太看得清五官轮廓,甚至连眼神是否真正交接都不太确定,但季眠却在那一秒紧张无比。

&ep;&ep;大概是对不良少年的天然恐惧,何况他刚打过人。

&ep;&ep;她站在原地,抚住胸口,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一秒的混乱心跳。

&ep;&ep;姜妄走远后,墙后的议论声再起——

&ep;&ep;“拽个几把,早看不惯他了。”

&ep;&ep;“天上地下,就他姜妄最□□似的,真他妈烦人。”

&ep;&ep;施漫开了口,“赵天成,你不是认识职高那群哥们儿?”

&ep;&ep;“干什么?你要弄姜妄?”赵天成顿了顿,估计是得到了施漫的肯定,才继续,“行啊,一群人还弄不了一个姜妄?早该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我可太看不惯他那样儿了。”

&ep;&ep;季眠冒出一个念头,是不是该跟姜妄道个谢,顺便提醒他注意?

&ep;&ep;*

&ep;&ep;季眠到站台的时候,姑父施建成已经等在那里了。

&ep;&ep;季眠打开后座门,座上一大束白菊以及一些水果祭品,除此之外,还有施建成的公文包以及散落满座的各种文件。

&ep;&ep;“我刚从公司赶来,有点乱,眠眠坐前面吧。”

&ep;&ep;她犹豫了一下,退出来,听话地坐进了副驾,乖巧道谢。

&ep;&ep;今天是季眠父母祭日,原本姑姑季秀安要跟她一起去陵园。但早上单位临时调她去出差,只能让施建成带她去了。

&ep;&ep;五年前,季眠父母跟团旅游,大巴冲下山崖,两人重伤不治身亡。

&ep;&ep;之后,只有十二岁的季眠就跟着姑姑到了江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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