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乞丐兄弟团花样层出不穷,闹得轰轰烈烈,已经成为青坪一景,吸引不少忠实观众定时守候在焦家瓷庄,还有人叫好赏钱。

&ep;&ep;前头的笑骂隔着两重院落飘入后院两人的耳中,刘五瞧焦泰的神色像是被人左右开弓扇了几巴掌,“焦会长,您听听那帮小杂种的烂舌头,不给点教训不知道老天爷姓什么!”

&ep;&ep;焦泰把银票甩到他面前,“把你的人撤回来,做桩大的,看霍家能猖狂多久!”

&ep;&ep;刘五一看银票上的数,眼睛就亮了,心知这趟差事要下大力气,“要动这个吗?”他比了个“刀”的手势。

&ep;&ep;焦泰斯斯文文地说:“我是生意人,怎能动不动就拿刀动枪的呢?”

&ep;&ep;刘五心里冷笑,面上俯首帖耳,“那您的意思是……”

&ep;&ep;“借,刀。”

&ep;&ep;霍家与焦家这场地痞对流氓的战斗以小和尚胜利告终,臭虫悄无声息地消失,小和尚载誉归来。寄虹给乞丐兄弟团每人十两银子的犒劳,小和尚严肃地摇头,“说好一两银子的,多了他们心就野了。”数够银子便走了。

&ep;&ep;被臭虫搅闹几日,瓷坊的生意一蹶不振。伙计愁眉苦脸,寄虹却乐呵呵对大家说:“头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正好趁这个机会歇息歇息,都早些回去吧!”又对寄云说:“姐,你也回吧,今日的账目我来算。”

&ep;&ep;阖上门,寄虹靠在门板上,笑容渐渐黯下去。

&ep;&ep;还差六万多银子,但只剩十天了。

&ep;&ep;默立片刻,她上到阁楼,独自挑灯记账。寄云习惯在阁楼上算账点钱,她便入乡随俗吧。

&ep;&ep;一整日只有三笔生意,无甚可记,逐页翻看之前的账目,试图给穷途末路的当下理出个头绪。视线停留在几日前的一笔出项上,她拧起眉头。

&ep;&ep;“吱呀”一声,楼下店门响动。因严冰常在打烊后不期而至,寄虹并未上闩,听到脚步声匆匆上楼,她笑盈盈提着灯笼走到楼梯口。

&ep;&ep;“你来了?”

&ep;&ep;“又在熬夜算账?”

&ep;&ep;两人同时出声,听到对方的声音同时愣住。寄虹将灯笼提得高些,台阶上扬起的那张不自然的笑脸分明是姚晟。

&ep;&ep;她尴尬万分,“你……你今日不是休息么?怎么这会来了?”

&ep;&ep;姚晟似乎比她更手足无措,“我、我……以为……咳,没什么。”

&ep;&ep;各怀心思的两人此时有同一种感触:幸好方才没喊出名字。像两根门柱似的杵了一会,姚晟没话找话地问:“在理账么?”

&ep;&ep;寄虹像是找着了台阶,“你来得正好,有笔账我不大明白。”

&ep;&ep;两人进屋,她指着账本上一笔只标注“马”字的两千两出项问:“我记不得了,这是付的哪笔款项?马记是哪户商家?”

&ep;&ep;姚晟笑道:“这是马采办的回扣,照行里的规矩不走钱庄,是我私下送银票上门的。寄云……哦,赵夫人定是想着你我都清楚,便没详尽记录……”他见寄虹脸色越来越沉,便打住话头,“是否有何不妥?”

&ep;&ep;“我早就想问你来着,马采办为何独独挑中彩虹瓷坊?”

&ep;&ep;姚晟愕然,“严文书从中牵线一事,掌柜不知么?”忽见寄虹一脸怒气,他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忙劝解道:“做生意就是广交天下友,严文书也是出于好意。”

&ep;&ep;“好意?”寄虹重重拍了下账本,“两千两银子的回扣!这等阴一面阳一面的生意,霍记从来不做!”

&ep;&ep;姚晟熟谙与官府打交道的规矩,不给油水是万难入采办的眼的。但此事牵涉到他,不便辩驳,只得闭口不言。

&ep;&ep;寄虹正在气头上,本想再说几句,抬眼看见姚晟沉默的面容,顿时醒悟方才言语过激了,赶紧放缓语气解释并非迁怒于他,姚晟大度地客气几句,告辞离去。

&ep;&ep;寄虹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当下气冲冲往严冰家赶去。

&ep;&ep;夜风一吹,方才三丈的火渐渐偃旗息鼓。虽然厌恶严冰的做法,但木已成舟,诘问有何意义呢?这笔大单对彩虹瓷坊极其重要,并且军营的订单违约会被入罪,她没勇气放弃。

&ep;&ep;在底线与霍记的名号之间,她选择挪移底线。不是不愿坚守,而是现实太过残酷,逼她折腰。

&ep;&ep;夜色如同浓墨,她浸在其中,慢慢转身,沿来路归去。

&ep;&ep;此时的严冰同样心事沉沉,从姚晟口中确认焦泰与耗子精暗中勾连后,他便让小夏找狱卒郝老头套话,尽管早有预感,但真相依旧残酷。

&ep;&ep;他沉思着,郝老头若肯仗义执言,便是极有力的人证。

&ep;&ep;小夏自郝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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