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诳语 (1/2)

&ep;&ep;晚上，歌舞坊开门迎客，有了昨日一遭，今日来的客人并不多。

&ep;&ep;戌时，梅仙姑娘披着黑色斗篷如约而至。

&ep;&ep;霓罗站在二楼凝神细看，发现她斗篷之下，妆容早已经扮上，厚厚的香腮浓妆，看不出原来的面容，像戴了面具似的。

&ep;&ep;今日唱的是与上次唱的曲调相同，梅仙动作也不曾变化。

&ep;&ep;“这唱的什么？”

&ep;&ep;相善懒懒趴着，回答：“《汉宫》又称‘怨歌行’”。

&ep;&ep;霓罗诧异，低眸看他神气吹胡模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ep;&ep;“那是，本座活了多少年了。”

&ep;&ep;“之前你自称是个可诱导向善的小妖。”

&ep;&ep;相善哼笑，“不这么说，你能放我出来？蠢货。”

&ep;&ep;霓罗不争辩，带着他下去。

&ep;&ep;相善蹲在桌子上，只见梅仙自怨自怜，嗟呀哀叹，唱腔低回婉转，惹得看客们连连叫好。

&ep;&ep;他骂：“你看她妖里妖气的样儿，狐媚。”

&ep;&ep;霓罗不以为然，“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了。”

&ep;&ep;“你几时眼皮子这样浅？”

&ep;&ep;唱完了戏，梅仙从坊主那里拿到扇子，顿时潸然泪下，感激涕零。

&ep;&ep;坊主哪敢邀功，摆手，“您要真想谢，就去谢谢那位...姑娘吧。”

&ep;&ep;梅仙顺着坊主的指引望去，霓罗起身朝她点头施礼。

&ep;&ep;女人神色骤然惊变。

&ep;&ep;她走过来，微微俯身，“多谢”

&ep;&ep;这次离得近，霓罗隐约能看出粉妆下是一张美艳的桃花面。

&ep;&ep;可是既然生的貌美如花，又为何要浓妆艳抹？将自己包的如此严实呢？

&ep;&ep;“姑娘无需多礼。”

&ep;&ep;匆匆一面，梅仙就披着斗篷离开歌舞坊。

&ep;&ep;霓罗见人神色避讳急速跟上，但女人好似知道有人跟踪，脚步越走越快。

&ep;&ep;霓罗在后面穷追不舍，相善及时跳到她怀中，“你又要干嘛？”

&ep;&ep;“这个梅仙不简单。”

&ep;&ep;“既然知道她不是善类，你还...”

&ep;&ep;人忽然没了，霓罗拨开人群站在原地张望，街上弯头攒动，哪还有梅仙踪迹。

&ep;&ep;不过想甩开她也没那么容易。

&ep;&ep;霓罗闭眼，凝神追踪掺着浓重脂粉味的妖气，再睁眼便已知晓方位。

&ep;&ep;相善被颠得难受，吐着舌头发出颤音，“她..不..好..对..付..，听..我..的..别..追..了..”

&ep;&ep;霓罗充耳不闻，一路追到河岸边，竟然是昨晚鲤鱼精逃到的地方。

&ep;&ep;今晚应该有什么节日，两岸灯彩通明，河中漂浮在各式各样河灯，人声鼎沸。

&ep;&ep;霓罗亲眼看到梅仙上了一艘花船。

&ep;&ep;左顾右盼，将一根长竹抛入如水中。

&ep;&ep;飞身踩上去，犹如离弦之箭那般急速追赶上花船。

&ep;&ep;相善在她怀里露个头，宛若铜铃的眼睛在黑夜中金光发亮，吓得岸上人纷纷逃散。

&ep;&ep;霓罗足尖用力一蹬，腾空落在船头，发现脚边踩到什么东西，拿起一看竟然是一块发黄的青铜笄。

&ep;&ep;这女子身上的旧物可真不少。

&ep;&ep;妖气熏天的花船中传来缠绵的琵琶音，花帘被风扬起，几个女子在里面拨弹琴弦。

&ep;&ep;突然间，几个女子花容改变，化作凸嘴尖牙的妖怪冲出来。

&ep;&ep;霓罗错身闪过，相善跳出怀抱进入船舱。

&ep;&ep;一道白光乍现后，梅仙走出来。

&ep;&ep;她面白阴鸷，气场与在歌舞坊中截然不同，朱唇含笑，明眸隐藏着愤怒。

&ep;&ep;“姑娘跟了我一路，不知是为哪般？”

&ep;&ep;霓罗双手合十，颔首，“阿弥陀佛，为封妖而来。”

&ep;&ep;闻声，梅仙目露狠色，“哼，我不管你是和尚还是捉妖师，有本事就来拿我。”

&ep;&ep;“既然如此，那我就得罪了。”

&ep;&ep;梅仙一声令下，无数鱼精从水中扑出来。

&ep;&ep;霓罗撕下船上帘布盘旋在身前，鱼目犹如飞蛾扑火般被困在布上。

&ep;&ep;梅仙见状，直接拔下发后篦梳，化成长剑，朝霓罗刺去。

&ep;&ep;霓罗轻松躲过，将布的一端放入水中借助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