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郴州找了三个月,一直寻不到梅仙下落。

&ep;&ep;月容打算离开,不料遇上妖孽作祟,暴露了真身。

&ep;&ep;百姓知道后人人喊打,逼着陈公谦将月容问斩。

&ep;&ep;陈公谦大约最痛苦的就是那几日,他来到牢房中,不死心地问:“你真的是妖?”

&ep;&ep;“是”

&ep;&ep;陈公谦悲恸点头,竟然开门把她放了出去。

&ep;&ep;“村民已经去请捉妖师,你快走吧。”

&ep;&ep;月容闻之大惊,刚到门口就被捉妖师团团围住。

&ep;&ep;在殊死搏斗,她败下阵来,是陈公谦舍命相救,自己却被捉妖师拔剑误杀。

&ep;&ep;捉妖师能除妖但不能杀人,看到县太爷命丧剑下,便吓得落荒而逃。

&ep;&ep;陈公谦的血溅在青铜笄上,弥留之际,他说:“找到梅仙,帮我带一句遇卿不悔,望汝勿念。”

&ep;&ep;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不懂这人类。

&ep;&ep;月容元气大伤,为了及早复原离开,只能抽食陈公谦的精气,用他的血肉锻铸青铜笄为法器。

&ep;&ep;“我找了梅仙十年,一直未有下落,后来我就回到了这里,可歌舞坊早已换了模样,我便化作梅仙的模样登台唱曲,只抱有一线希望,真的梅仙能回来。”

&ep;&ep;故事完满结束,在场几人均陷入沉默。

&ep;&ep;月容握住桃三娘的手,深表歉意,“你得信后便来相助,我不该瞒你。”

&ep;&ep;桃三娘叹口气,摇头,“无碍”

&ep;&ep;“痴男怨女,终究是大梦一场空。”相善在床上吟出一声意难平的念白。

&ep;&ep;霓罗道:“因果循环,有头有尾,多谢施主直言相告,没有留悬念给我。”

&ep;&ep;月容羞愧难当,“愿上人慈悲为怀,从轻发落。”

&ep;&ep;“你修行千年,才有此修行,却因为一己贪念毁于一旦,值得吗?”

&ep;&ep;这话一出,形色散漫的相善眼眸中忽闪过几分认真,竖耳静听月容的回答。

&ep;&ep;“值得”,她虽然哭着,但眼中却满是幸福,“从她的对着荷塘照镜子,与我四目相对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万劫不复。”

&ep;&ep;相善收眸,暗叹问世间情为何物,一个个以身填火。

&ep;&ep;末了,月容双膝一弯,噗通跪在霓罗面前。

&ep;&ep;声泪俱下道,“我自知是贪慕人间盛景,谋害人命,罪孽深重,上人将我封印到佛祖座下我无话可说,但小萼是无辜的,她只不过是想帮我取回梅仙所用的团扇才冒犯上人,请您大人有大量,放她归山修行。”

&ep;&ep;“小萼?”

&ep;&ep;相善眯着眼提醒,“就是那个鲤鱼精。”

&ep;&ep;*

&ep;&ep;事情终于真相大白,霓罗的疑惑也都解开,晚上打坐时相善忽然凑过来。

&ep;&ep;耳朵贴在她心上,心跳平静而有力,咕咚咕咚地十分悦耳。

&ep;&ep;“看来,你已经想好了。”

&ep;&ep;肌肤相贴,霓罗心跳倏然加速,幸好他很快离去,不然就要暴露了。

&ep;&ep;“月容确实有罪。”

&ep;&ep;“可那陈公谦并不是什么好人,简直就是个王八蛋,自己眼拙,却误了两个女子终生。”

&ep;&ep;这话说的也没错,霓罗听后直接问他,“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ep;&ep;“我会比月容做的更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ep;&ep;“如此强的报复心,不大适合修佛,也不便于你成仙。”

&ep;&ep;“切,谁稀罕。心逍遥才是真的逍遥,困在天宫里,跟被封印有什么区别。”

&ep;&ep;次日普救寺外,小萼哭得快抽过去了,但脸上却不见一滴眼泪。

&ep;&ep;没尝过情爱的妖没有心跳,也没有眼泪,更不懂的伤心断肠的滋味,不过是自认为悲伤,才大放悲声。

&ep;&ep;月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切记回去好好修炼,不要步我后尘。”

&ep;&ep;言罢,月容跟随霓罗进寺,相善不愿进门,靠在寺门外的石头上抱臂假寐。

&ep;&ep;桃三娘回想起他放浪形骸的秉性,忍不住提醒道:“霓罗是僧,你不该对她有非分之想。”

&ep;&ep;阳光刺眼,相善勉强睁开一个眼皮,嗤笑,“这是本座与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桃花妖来管。”

&ep;&ep;桃三娘不跟他逞口舌之快,看向天光芒万丈的太阳,说:“空舟主持说过,霓罗是解救苍生之人,她注定要成为一方神明,望你不要坏了她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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