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走出露华台,深且长的宫墙遮挡阳光,霓罗走在阴影下,忽觉得这大氅带对了。

&ep;&ep;“扶曌,今日几月初几?”

&ep;&ep;“十一月二十。”

&ep;&ep;请师兄帮忙刚初冬时节,也就是说,她睡了一个月,不知道那日之后,师兄怎么样了。

&ep;&ep;想罢,霓罗有了方向,直奔向无羁住所,可到了屋前,门上却贴上红字封条。

&ep;&ep;“发生了何事?”

&ep;&ep;扶曌说:“这可是不详之地,咱们赶紧走吧。”

&ep;&ep;“不祥之地?”

&ep;&ep;“是啊,那妖僧勾结前朝,霍乱后宫,而今已经下狱,不日便要处斩了。”

&ep;&ep;“什么?”

&ep;&ep;霓罗惊愕万分,掉头又朝斋院走去,在即将到达时她看到不远处妖塔,固然有妖气缠绕塔身,但远不及之前那般浓厚。

&ep;&ep;到了斋院前,果不其然也看到封条,看时辰是跟无羁住所同一天所封。

&ep;&ep;“这里的捉妖师都去哪儿了?”

&ep;&ep;扶曌双臂自然垂落,手握在腹部之下,松唇笑了笑:“这都是那妖僧的同党,企图反政,加害圣明的皇帝陛下,自然要论罪同处。”

&ep;&ep;“不可能,我师兄不可能会对陛下不忠。”

&ep;&ep;“师兄?”扶曌上下打量她,霓罗一身罗裙,虽然发髻简单,但怎么看都不像个出家人。

&ep;&ep;看似无害的目光,却让霓罗内心发毛。

&ep;&ep;正在这时,带刀侍卫押解两三个宫奴到刑房走,霓罗嗅出为首的身上有妖味,便盯着看了片刻。

&ep;&ep;扶曌卑微侧身,“官爷,您先请。”

&ep;&ep;侍卫队长瞥了眼霓罗,圆眸一眯,粗声横气地指道:“你为何不让路?”

&ep;&ep;“官爷休要动怒”,扶曌握住指着霓罗鼻梁的手,贴耳嘀咕几句,侍卫队长立刻消了气焰,不知所措地差点要给霓罗磕头。

&ep;&ep;“属下有眼无珠,请夫人宽恕。”

&ep;&ep;突然被人行此大礼,霓罗怔在原地,更加笃定这皇宫不对。

&ep;&ep;扶曌见她不吭声,嫌弃地挥挥手,打发护卫队长离去。

&ep;&ep;“夫人,这厮是个粗人,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ep;&ep;“相善在何处?”

&ep;&ep;扶曌“额”了一声,霓罗着急道:“带我去见他。”

&ep;&ep;“夫人,现在国师应该在陛下寝宫商议要事,咱们去了,岂不唐突。”

&ep;&ep;他用的‘唐突’二字,而非触犯龙颜,看来在他眼中,相善比皇帝还要重要。

&ep;&ep;在扶曌的游说之下,霓罗只得先回去,来时没注意,进门时看见露华台三个字,顿时脑袋一阵眩晕,四肢乏力。

&ep;&ep;“夫人”,扶曌扶住她,赶紧搀进房间,“您现在身子骨太弱,还是好好歇着吧。”

&ep;&ep;霓罗醒来已经是晚上,周遭静悄悄的。

&ep;&ep;旁边竟然坐着一个红妆女子,她顶着红盖头,葱白似的双手在腿上紧张攥紧。

&ep;&ep;灯芯摇摇晃晃,霓罗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ep;&ep;“请问,姑娘是何人?”

&ep;&ep;新娘不应答,而殿外高声喊道:“国师驾到。”

&ep;&ep;除了皇帝之外,谁敢用驾字,真是大逆不道。

&ep;&ep;霓罗双腿下榻,竟然觉得四肢有力,于是赤脚朝门口迈步,正巧碰上相善回来。

&ep;&ep;“你...”

&ep;&ep;刚开言,相善便像没看到她似的擦肩走过,径直朝床榻信步,坐在新娘子旁边。

&ep;&ep;光是感知到他的靠近,新娘子便怕从中来,露出的手害怕地缩回袖中。

&ep;&ep;相善见状哼笑,“今日可累着?”

&ep;&ep;隔了好久之后,新娘才说话,“不累,国师如果累了,就先..先就寝吧。”

&ep;&ep;相善邪魅勾唇,手臂猛地圈住新娘,将她抱在腿上。

&ep;&ep;“啊”,新娘受惊斯文尖叫,红盖头缓缓滑落在肩膀。

&ep;&ep;因背着烛光,霓罗看不清人的模样,直到相善的手指勾起女子下巴,一张同她一模一样的脸映入眼帘。

&ep;&ep;“春宵一刻,本座岂能独自安眠呢。嫣娘”

&ep;&ep;彼时,霓罗突然头痛欲裂,如同用铁锹剜撬头颅一般。

&ep;&ep;她看看畏怯的新娘,又看看春风得意的相善,才发现相善的头发竟然不是白发,而是满头乌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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