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洗完了澡,谢知繁躺在床上。只是这次他没有躺在中间,而是躺在了边上,旁边空着一大片位置。

&ep;&ep;他手背放在额头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到阳台发出一点声响,他才回神,然后便看到穿着睡衣蹑手蹑脚打开阳台门进来的林杳杳。

&ep;&ep;她好像一个从天而降精灵。

&ep;&ep;她钻进被窝躺到谢知繁的身边,环抱住他的腰身,就像小时候那样。

&ep;&ep;谢知繁翻了个身将她揽入怀里,心脏安定下来。

&ep;&ep;“哥哥,你今天吃药了吗?”

&ep;&ep;“没吃。”

&ep;&ep;林杳杳仰起头看他,满意地笑了笑,像他每次摸她的头那样摸了摸他的头发:“很乖哦。”

&ep;&ep;手感很好,她在心里评价。

&ep;&ep;谢知繁与她对视,竭力忍住想要低头吻住她的冲动。

&ep;&ep;“要关灯吗?”他问。

&ep;&ep;林杳杳点头,谢知繁伸手将灯熄灭,房间里陷入黑暗。

&ep;&ep;林杳杳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他的背,谢知繁垂眸看着在他怀里明明小小一只的她,却竭力想要给他安慰的样子,他闭上眼睛,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ep;&ep;谢知繁睡了有史以来最安稳的一个觉,林杳杳是他的良药。

&ep;&ep;林杳杳定了一个六点半的闹钟,刚震动了一下,林杳杳就赶在铃声响起前迅速关掉。

&ep;&ep;她回头看,谢知繁没有醒,她松了口气,轻轻将谢知繁放在她腰间的手拿开。然后轻悄悄地翻回了自己的房间钻进被窝。

&ep;&ep;七点,魏茹准时闯进她的房间。

&ep;&ep;“闹钟都响了八百遍了。”

&ep;&ep;“明明才响第一遍。”林杳杳从床上坐起来反驳道。

&ep;&ep;正在拉开窗帘的魏茹感觉有些反常地回头看了一眼慢吞吞地往浴室走的身影,嘀咕了一句:“怎么今天精神这么好。”

&ep;&ep;平时早晨叫她起床,她是困到连一个字都不会回的人,任魏茹强行夸张地胡诌。

&ep;&ep;林杳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睡眠时间被缩短了半个小时,但她一点也不烦躁,反而心情比往常更好,镜子里自己的嘴角怎么也压抑不住。

&ep;&ep;而另一边,郭雅她准备的面包和牛奶端到餐桌上:“今天心情不错。”

&ep;&ep;谢知繁没说话。

&ep;&ep;其实谢知繁的表现跟平时并无两样,但他今早起床时周遭的气氛好像都变得松弛轻松了些许,不像平时,他们母子从早晨开始一天内的对视和对加起来也不超过三次。

&ep;&ep;郭雅在他旁边坐下看他吃早餐,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一副完美作品。

&ep;&ep;“杳杳在的时候,你总是笑容多些。”

&ep;&ep;他咽下口中的牛奶:“是吗。”

&ep;&ep;郭雅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快吃吧,一会儿老师该来了。”

&ep;&ep;谢知繁闭关学习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在体验过连轴转的工作强度之后,他有点迷恋这样的生活。

&ep;&ep;这样只需要想着好好学习的简单生活,这样每天都可以见到林杳杳的生活。

&ep;&ep;晚上,谢知繁出来喝水时恰好看到郭雅正准备出去扔垃圾,他从她手里接过垃圾袋:“我去吧,您休息。”

&ep;&ep;“不用,你回去学习。”

&ep;&ep;“我正好出去透透气。”

&ep;&ep;郭雅不再坚持,拿了个口罩递给他。

&ep;&ep;谢知繁走到小区楼下将垃圾扔进垃圾桶,然后坐在长椅上,长腿敞着,手搭在椅背,尽管戴着口罩,周身也散发着一股大帅哥的气质。

&ep;&ep;他估摸着这个点林杳杳该下晚自习了,他想象着她背着书包一蹦一跳走过来看到他的模样。

&ep;&ep;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在等到林杳杳之前,他等来了另一个人。

&ep;&ep;他和谢易该有几年没见了。

&ep;&ep;五六年,或者七八年,他记不清了。

&ep;&ep;他刚和郭雅离婚那会儿,会定期来看他,后来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最后干脆就不见了。

&ep;&ep;谢知繁永远也忘不了,分明出轨的是他,但最后郭雅还是卑微求他不要离开他们母子的样子。

&ep;&ep;可他还是那样决绝地走了。

&ep;&ep;谢易变了很多,都有白头发了,身材好像也不似记忆中的高大,或许是因为谢知繁自己长高了。

&ep;&ep;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就像尽管谢知繁戴着口罩,但谢易认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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