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响,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颇为高壮的女人来,这女子说是女子,但肩宽背阔恍若男子,面圆壮硕,皮肤黝黑,说话掷地有声,听到人耳朵里,都有种嗡嗡的震感,最关键的是,这女子身穿的不是一般的衣裳,而是一身湛蓝色的飞鱼服。

&ep;&ep;这身飞鱼服可?金贵极了,得是锦衣小旗才能穿的,这女子,竟然是个官身。

&ep;&ep;萧言暮确实听过女子做官的——大奉前十几年,她还没?出生的时候,便出了个女官,后又向圣上讨了旨意,圣上金口玉言,允了女子做官。

&ep;&ep;但是就算是圣上开了口,能真?正走出来的女子都很少,读书本就有门槛,对女子隐形门槛更多,大奉朝堂十数年,出来的女官屈指可?数,还都坐不到高位,最多就是六品打杂的小官,文官都如此?,更何况是武将?。

&ep;&ep;这还是萧言暮第一回知道?,锦衣卫里竟然有女人。

&ep;&ep;她愣愣木木的盯着那女锦衣小旗瞧的时间太?久了,那眼神迷茫中透露着不可?置信,叫那女小旗一眼便看分明了。

&ep;&ep;女小旗也没?扭捏,对着她咧开嘴嘿嘿一笑,道?:“姑娘莫怕,我是沈千户调过来照顾您的,沈千户说了,您是重要人证,要人贴身保护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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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人不放心,沈千户这里也没?丫鬟,便由我来保护您。”

&ep;&ep;“沈千户现下还在外头忙案子呢,估摸着一会儿便回来了。”女小旗说道?。

&ep;&ep;沈溯的府内本是一个丫鬟都没?有的,连浆洗衣物的都是男人,临时找不出来什么衷心的人伺候萧言暮,而且,萧言暮跟韩府还有点关系,韩府现在又卷进了“消失的十万两?”这案子里,不能随意放置,且,韩临渊最近疯了一样找萧言暮,叫人颇为担忧。

&ep;&ep;考虑到各种缘由,所以沈溯干脆调配来了一个实力不俗、警惕心强、懂朝中政事的女小旗,专门用来照顾萧言暮。

&ep;&ep;萧言暮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重要人证”,她只知道?,这人是沈溯派来的。

&ep;&ep;“原是如此?。”萧言暮尚在床榻上坐着,顿觉失礼,想?起身,又发觉自己?身上一件衣裳都没?有,起身的动作?又僵在了原处。

&ep;&ep;一旁的女小旗也正盯着她看。

&ep;&ep;天明时分,天降破晓,屋内的缠枝花灯明明的亮着,床榻上的女人坐起身时,露出一截白嫩顺滑的肩,肩头还泛着粉,而那张望过来的面似月下雪般,盈盈的散着辉光,一双眼眼尾上挑,是略有些?媚气?的狐眼,偏生这人眉眼又带着几分冷清,似是朵傲雪凌霜的花,寒簌簌的,不肯依靠谁。

&ep;&ep;越是这样的模样,越引人去看她,引人攀折她,想?瞧一瞧那雪若是被烫化了,该变成一副多缠人的流水模样。

&ep;&ep;女小旗对萧言暮是极好奇的,南典府司以前其实就没?干过“保护证人”的活儿,更别提这证人还住在沈千户的院儿里,怎么听都不像是正常的任务。

&ep;&ep;见萧言暮僵持在床榻间,女小旗才恍然大悟,转而又去拿了放置在一旁的衣裳来。

&ep;&ep;“早给你备下了。”女小旗说:“你穿衣裳吧,我去叫膳堂做些?吃食来给你。”

&ep;&ep;萧言暮接过衣裳,道?了声“谢”,拉上帷帐,自己?在帷帐里穿衣裳,她穿衣裳的时候,听见那女小旗脚步声极重,铁靴踩在地上,发出“咣咣”的声音,一路从房中离开了。

&ep;&ep;萧言暮这才放心穿衣裳。

&ep;&ep;沈溯为她备下的衣裳是一套雅水蓝裹素色长裙,这是她常爱的颜色,裙摆边缘上绣着银丝浮云,绸缎顺手极了,尺寸也和身量,她换上衣裳,从床榻间走下来的时候,那女小旗已经拿着吃食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ep;&ep;她之前在榻上,只觉得这女小旗高,一下来,拿她自己?一比,才惊觉这女小旗高极了,与沈溯几乎都一般高了。

&ep;&ep;她和沈溯不同的便是,沈溯其实并没?有那么壮硕,沈溯是劲瘦模样的,腰线极窄,但是这女小旗却是虎背熊腰,比之一般男子都雄伟。

&ep;&ep;这女小旗身上也热腾腾的,一副一拳打死一头牛的样子。

&ep;&ep;萧言暮看的羡慕极了,她若是有这幅身板,又怎么会怕被韩临渊关着磋磨呢?她得倒拔垂杨柳,轮到韩临渊头上去。

&ep;&ep;“萧姑娘。”那女小旗正将?手里的吃食放下,一边放一边说:“您用些?膳食吧,方才我便将?您醒来的事儿告知给沈千户,沈千户片刻后便会回来了。”

&ep;&ep;萧言暮这才放心了下来。

&ep;&ep;她是漂浮在湖面上的浮萍,逃出了韩府之后,惶惶的找不到方向,而沈溯是她的浮木,不见到沈溯,萧言暮总觉得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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