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万丈悬崖之下,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湍急河流。四周灌木交错,杂草葳蕤。

泽荒四人在崖底寻找了很久,从日落西山,找到黑夜降临,从幕色深垂,再到晨光熹微。四人寻了整整一天一宿,可仍然没有发现白华的踪迹。

白华失踪的第三天,夜沙带着十几名弟子从除念山赶了过来。白十一、白石、盛和、牟善云包括红岭,那些熟悉白华的人都赶来了。

按照坠落的大致方位,众人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找了两天,终是一无所获。

………………………

呼啸不止的山风,野草被吹得东歪西倒。此时此刻,唯有幽冥独身立于崖边,一动不动。

墨色长袍在风中翻飞不息,三千墨发随风肆意狂舞。他怔怔地望着远方,虚无缥缈的眼神中,蕴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迷茫,有落寞,有忧伤,但更多的是一种期盼。期盼着下一次转身的瞬间,挂念的人就已微笑着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幽冥天神~”

恍惚间,幽冥似乎听见了白华的声音。愕然回首,身后却还是空无一人。

整整五日,他已记不清自己听到过了多少次这样的呼喊。可在这无比漫长的等待与煎熬中,他再一次等来了失望。

幽冥有些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声音沙哑的问道:“夜沙,怎么样了?”

夜沙其实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直到幽冥开口询问,他才缓步走了上去,含糊安慰道:“幽冥,没有找到人,也不是坏消息。说不定她是落入了水中,然后被其他人救…”

“夜沙~”

没等话说完,幽冥就直接打断了他。沉吟了须臾之后,幽冥不禁凄然一笑,道:“你说,我和她是不是注定不能在一起?”

夜沙微微一怔,慌忙劝说道:“你莫要再胡说了,我们一定能找到她的。”

幽冥愣愣地看向了夜沙,眼神已是一片涣散。他抬手亮出了腕上的情人丝,无力道:“我已经感应不到她了…”

几百年来,夜沙还从未见幽冥露出过如此失魂落魄的表情。一直以来,即使遇到再大的事情,他总是一副镇定自若,泰然处之的模样。怎料到今时今日,他竟显得如此的彷徨无助。

此情此景,夜沙除了感到震惊以外,更多的是手足无措。本想抬手拍一拍幽冥的肩膀安慰,怎不料他却抢先一步踏上了枯木。

夜沙倏然一惊,连忙跟了上去,梳理道:“幽冥,我想一定是你的灵力还没恢复,所以才无法感应到白华。”

“夜沙…”幽冥微微顿了顿脚步,但没有回头,“我想一个人静静…”

闻得此言,夜沙只好退了回去,道:“你别胡思乱想,如果有任何消息,我立刻来通知你。”

深邃的眸光轻轻地晃动了一下,幽冥凝视着枯木上干涸的血迹,沉默了好半天,才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二)

“小白你在哪儿呀?小...哎呀...”

连续找了四五天,精疲力尽的九月完没有注意到脚下一根横生的藤蔓。这几日以来,她其实一直都强忍着不敢哭出来,直到这重重地一摔之后,她才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小白,你到底在哪儿呀...呜呜呜...小白...你回答我呀...”

赶来的泽荒见状,急忙将她扶靠在了自己的胸膛,关心问道:“九月,有没有磕到哪儿?”

“泽荒~”九月抬头望向了他,那眼神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显得茫然又无助,“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我的鼻子不灵了,为,为什么我察觉不到小白的气息?”

“九月你先别慌,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在没找到小白之前,我们谁都不会放弃的。”泽荒一边安慰着,一边为她揩着眼泪。然而那涌出的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怎么止也止不住。

“谁都不能放弃?!”九月一把抓紧了他的衣袖,嘤嘤啜泣道:“那你说,为什么勐蠡他们才找了两天,就不告而别了?!”

一说到勐蠡,泽荒的神色稍稍凝滞了一下。是啊,若按照勐蠡的性子来讲,他们的确应该在这个时候不告而别。或许...他这么做是因为柏耶吧。

细细地思量了一番后,泽荒解释道:“柏耶伤的不轻,许是勐蠡担心他为了寻找白华,而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就带他回去吧。”

听到这里,九月倏地站了起来。横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后,她抽噎着说道:“他们不找,我们找!”

见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泽荒慌忙上前扶住了她,询问道:“你是不是扭到脚了,快让我看看...”

九月摆了摆手,回道:“我没事,快走吧。”

“找人固然要紧,但你也不能让自己伤了,快坐下让我看看。”

“我说了没事!”

“听话,快坐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林间忽然刮起了一阵冷冽刺骨的寒风。紧接着,天空中竟开始飘起了零星的细雪。

渐渐地,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密。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天地之间顿时白茫茫的一片。不多时,整片密林就被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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