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上官芷兰摇头道。

对于一个近乎疯狂的人而言,多说任何话都是无益的。

朱启洛命手下的人将内阁大臣,六部尚书,以及京中四品官位,侯爵以上的人都叫进宫来。等他们在勤政殿前的广场集合完毕,他上前,抓住了朱启润的肩膀。

“跟我走一趟吧。”

上官芷兰欲扑过去保护自己的儿子,朱启洛的人马忽然从殿外涌进来,将他们隔开在外。朱启洛已经无顾忌,更不会因这里是太极宫和王氏的地盘而有所收敛。

朱启润大声说:“母后,这是朕跟江东王之间的事,我们早晚要做个了断,您别管。”

苏云清拉住上官芷兰,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群臣面前,如果皇上还需要母亲的保护,那不仅失了体面,也会失了天威。他们本来就对朱启润这个黄口小儿不服,此番正是一次历练的机会。

上官芷兰强压下心中的担忧,没再动作,看着朱启洛把朱启润带走。

从内宫到勤政殿要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和天门。

那支箭虽未真的伤及要害,但毕竟射中了朱启润的肩背,他的伤口被朱启洛捏得生疼,但咬牙没有吭声。

临出天门前,朱启洛停下脚步,朱启润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皇弟,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在群臣心目中的地位是怎样的?”朱启洛勾起嘴角笑。

朱启润脸色僵硬,“你想做什么?”

“你在此处看着不就知道了?”朱启洛命手底下的士兵过来看押朱启润。

广场上站着不少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直到看见朱启洛由天门内走出来,广场上霎时安静下来。朱启洛站到高处,有人搬来一张椅子,他悠闲地坐下来,如同雄狮一般扫视场。

张祜最先发声,“江东王是何时入京的?为何臣等事先都没有收到消息?”

“今早。”朱启洛靠在椅背上,没把张祜放在眼里。

张祜又看向他身边站的士兵,“这些人既不是禁军又不是锦衣卫,如何能够入宫?”

“本王的人,自然能够入宫。”朱启洛说,“皇上重伤未愈,多日不能理政。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此番召集群

臣,就是想提早拥立新君。各位臣工有何意见?”

众人一惊,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站在天门这边的朱启润,暗暗握紧拳头。他知道朝臣对自己有诸多不满,以及当初他登上皇位,并不算是名正言顺。朱启洛本就是太子,此番提出拥立新君,朝臣必定群起响应。

那么他就失了民心,朱启洛等于不战而胜。

“怎么不说话?你们平日不是最不满梅令臣和本王那个不中用的皇弟吗?现在机会摆在你们面前,又不敢了?”朱启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广场上。

张祜沉吟片刻道:“皇上的伤情竟如此严重?那此刻江东王应先让太医院力救治,再追查凶手,而不是讨论拥立新帝之事。只要皇上尚有一口气在,就不该放弃希望。”

“张祜!”朱启洛直起身子,面露厉色,“你怎么回事?平日就属你最想把梅令臣和朱启润拉下马,跟太极宫的太后走得近。现在却装什么忠臣!”

四周一片哗然。

张祜的脸黑沉,感受到周遭众人投过来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像他们这样的清流砥柱,是最要体面的,现在这层体面被朱启洛狠狠地剥落下来,他如同没穿衣裳一般。

朝臣结党,或与内宫勾连,已经是心照不宣的默契。朱启洛居然敢这般点明,张祜气得直发抖。要知道,连梅令臣见到自己,都不敢如此放肆。

以前,张祜不在朝中,只是风闻这位江东王行事乖戾,很不像话。他自己选择依附于太极宫那位,也不过是因为需要联合世家大族的力量与梅令臣抗衡。现在,他终于明白梅令臣为何不肯扶持这位江东王。

一旦江东王登上皇位,臣就不臣,所有文人的颜面都会扫地。

“臣只是不满梅首辅一手遮天,把朝堂变成他的一家之言,自然要同他分庭抗礼。可如今江东王竟要谋朝篡位,难道还想臣站在你那边吗!”张祜朗声道。

“谋朝篡位?我本太子!”朱启洛情绪激动,忽然站了起来,“是梅令臣使奸佞手段诬陷于我,先帝才将我贬出京城。否则哪里轮得到朱启润做皇帝!他们狼狈为奸,甚至连先帝入葬,都不许我回来。我只是拿回本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何错之有!

底下的朝臣们议论纷纷,其中不认可的声音居多。

“江东王别忘记了,是你不顾先帝之命,欲除福王余党,召诸藩王进京,险些酿成大祸。”

“皇上虽年幼,但勤奋好学,礼贤下士,并无大错。”

“反而江东王无故将我等朝臣聚集于此,有犯上悖逆之嫌。”

这跟朱启洛设想的完不一样。他原以为自己提出废除朱启润,会得到他们一致的拥护。可从他们的反应来看,非但不同意,还对自己颇多不满。这些人到底怎么了?

其后,成国公上前,沉声道:“江东王,你自小接受帝王教育,难道没学过,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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